【叶all/叶乐】一日尽欢
叶乐线（三）
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把前面的剧情都忘了，来，给你们指个路，我是不是很体贴？→一日尽欢
---------------------------------
喻文州看了一眼他的离开的方向，脸上神色沉静如常，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骂人不带脏字儿，不愧是战术大师。”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喻文州的沉思。
“王队？”喻文州回头看到是王杰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不太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王杰希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把视线移开了。
“黄少天呢？”
“我也联系不上他。”谈到自己的队友，喻文州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我猜他现在大概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佳乐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推开了门。
“乐乐来啦。”叶修说。他正在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半边身影映在天光里，显得从容而平和。看到张佳乐进来，他放下手里的照片，抬起头对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问他和孙哲平见面的情况怎样，只是拉着他的手，让他在病床旁边坐下。
张佳乐哑着嗓子道：“你在看什么呢？”
话一出口，他就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赶忙揉了一把脸，掩饰道：“大孙那家伙真是的，说什么好容易摆脱亚军了，非得拉着我去庆祝，我好容易才逃回来，嗓子都跑哑了。”
作为一个大部分时候都是正直诚实的文艺小青年，他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假。
叶·扯谎也是教科书级别·修笑了笑，没深问，只是把他刚刚拿在手里端详的东西递给了张佳乐：“沐橙刚带过来的。”
张佳乐低头打眼一扫，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中国队夺冠后的宣传照。照片上自己穿着国家队队服，捧着手里的奖杯，笑得见牙不见眼。叶修就站在他前面一排，看似与往常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可是就连眼下那厚厚的眼圈也遮不住眼睛里流露出的明亮笑意。
那笑意，简直要透过薄薄的相片，刻印进他心里啦。
“怎么，看傻了？也对，毕竟是我们四亚人生的第一个冠军嘛。”
带点调侃的声音把张佳乐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他头也不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呛了回去：“滚！你才是幸运E！”
叶修笑得几乎咳嗽起来，忽然向后一躺，跟他一起凝视着这张照片，接着心满意足地呼出了一口气：“乐乐，咱们拿冠军啦。”
张佳乐的心里忽然一酸。
为了这个冠军，国家队里的每个人都称得上殚精竭虑，竭尽所能，可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叶修。就连住院醒来，他也要第一时间把夺冠的证据捏在手里，笑得这样纯粹又满足，像个把终于把糖果要到了手的孩童，丝毫也看不出荣耀之神在赛场上指挥若定八风不动的样子。
这样的叶修，这样的荣耀教科书，谁能不爱他？
张佳乐凝视着叶修手里的照片，忽然道：“老叶，有个问题，我想问——我得问问你。”
叶修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照片，随口回道：“什么？”
张佳乐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
叶修愣了一下，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照片上收回来，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事吧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滚滚滚。”张佳乐一把打掉他的手，双眼仍旧执着地盯着他看。
叶修似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自然而然地答道：“那不是第九赛季的事吗？那天决赛前你跑来神秘兮兮地跟我说等拿了冠军有话要告诉我，结果比赛结束了我等半天也没等到你，跑你们休息室一看，就看见你蹲墙角那儿可怜兮兮地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张佳乐当时就要炸，叶修赶紧把他往怀里带带，一边顺毛一边继续往下讲。
“哥一看这是要出事儿啊，不得赶紧安慰安慰你？结果你擤掉了两包餐巾纸，忽然就一边掉眼泪一边跟哥告白了，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乐乐？二乐儿？”
张佳乐呆呆地看着地面，叶修看他神色不对，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也没跟往常一样立即打掉。
“张佳乐，怎么啦？”叶修的口气柔和下来，把他揽进怀里抚着脊背，有点像是哄小孩儿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张佳乐垂着头，额前落下的头发遮住了表情，看不出脸上的神色。
“什么怎么知道的？”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饶是叶修也没反应过来。
张佳乐不理他，顾自继续问：“如果那个时候，我跟你告白，你真的会答应吗？”
“你什么毛病？”叶修有点不耐烦了，捏了一下他的屁股，“哥不是都已经答应了？”
张佳乐似哭似笑，如果说今天稍早之前经历的事情在他心里掀起的波动是骇浪惊涛，那此刻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滔天狂澜。
第九赛季，他确实是打算跟叶修告白的。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在役的职业选手，更别说是叶修。告白对他来说，并不像叶修刚刚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那一年的他的心绪起伏，写出来可以足以成为一部百万字的小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叶修的，等到发现的时候，这仿佛已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那个人总是在那里——起初的时候，是那样耀眼灼目、光芒万丈；后来嘉世没落了，也还是那样坚如磐石、从不动摇。张佳乐每次看见他，总觉得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连带着自己也仿佛无所不能起来。
一个人支撑着百花实在太累了，可是每次见到他，他又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第七赛季，百花又一次与冠军失之交臂后，他终于觉得自己已经燃烧殆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选择退役，究竟是头脑发热一时赌气，还是彻底的心灰意冷。
可是叶修又来敲他的QQ了。这人总是这样可恶，从来不懂得体谅别人的心情，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坚强——他问他：“张佳乐，来兴欣吗？冠军之队，王者之师，你值得拥有。”
张佳乐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一个人扛起一个战队，再杀回联盟去。这个疯子。
他最终没有接下叶修抛来的橄榄枝，可是那种渴望，流在血液里的渴望，却又一次不顾他的意愿，自顾自地觉醒了。
他重返联盟，加入了霸图。
第九赛季，霸图一路高歌挺进了决赛，他终于下定决心，等夺了冠，就去找叶修告白。
张佳乐记得那个晚上。
那天他认识的所有人似乎都在讨论晚上的决赛，几乎所有的赛前预测都说霸图会是本赛季的冠军，他小心翼翼地把十一支白玫瑰和苜蓿草组成的花束藏进霸图的休息室里，预备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拿出来——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苜蓿的花语则是“梦想成真”，每一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自以为可以打得动铁石心肠。他畅想了一会儿叶修被他的深情告白感动得泪如雨下的样子，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给孙哲平挂了个电话，结果立刻遭到了对方无情的嘲笑：“你可拉倒吧，全联盟除了你还有谁会关心什么花语草语的，就叶修那个性子，你送他玫瑰还不如送包芙蓉王呢。”
“你这是嫉妒！”张佳乐嗤之以鼻。
孙哲平冷笑一声：“谁？你？醒醒。打赌敢不敢？你把这玩意送给叶修，问问他花和烟喜欢哪一个，要是他说是花，我把键盘给你吃下去！”
“赌就赌！”张佳乐对自己的告白计划可有信心了，觉得一切都是孙哲平的阴谋。
孙哲平觉得这人没救了。
休息室外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是轮回的队员入场了。有工作人员提醒他挂掉电话准备入场，张佳乐揎拳掳袖，对着电话那端喊了一声：“大孙，你乐爷要去拿冠军啦！”
“听到了，我又没聋。”孙哲平在电话那边没好气地说。张佳乐嘿嘿一笑，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休息室。
后来的结果呢？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坐在灰掉的电脑屏幕前，条件反射似地做出轻松的样子，回应队友的安慰。可实际上，那天林敬言、或者张新杰讲了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好像大脑自动把这一块记忆清除了。能记得的只有忽然灰暗下来的电脑屏幕、被藏起来却被不小心压坏了的告白花束，还有孙哲平在耳边的怒吼。
那天比赛结束以后孙哲平特意给他打了电话，没提冠军的事，只问他告白的结果怎么样了。
“没戏了。”张佳乐说。
“他拒绝你了？”
“没有。我不准备跟他告白了。”
“什么意思？”声音降低了一个八度，这是孙哲平要发怒的前兆。
但是张佳乐却十分平静，好像有一层罩子把他和所有的情绪都隔离开了：“我没拿到冠军，告白也没用。”
“张佳乐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孙哲平显然生气了：“拿不拿冠军跟叶修接不接受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会因为你没有冠军就嫌弃你？你脑子装得都是浆糊啊？！”
“你不明白。”张佳乐说，扣掉了电话。蹲在墙角哭了。
孙哲平不明白，所有人都不会明白。他把叶修和冠军归在一类里，都是那样光芒万丈、让人心神摇曳却又遥不可及，仿佛是梦里才能触碰到的东西。他为了后者从独力支撑了整整七年的百花退役，转会霸图，放弃一切孤注一掷。当他发现自己最终失败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勇气，连一句轻飘飘的“我喜欢你”也说不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也一直以此自我安慰。
可是今天，叶修的话，却仿佛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那个晚上，是霸图拿了冠军，又或者，哪怕只是他再有勇气一点……
“你小子，又钻什么牛角尖了？”叶修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恐怕又陷进自我厌弃里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他顺顺头发，“乐儿哎，不是我说你，你这爱钻牛角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屁大点事，老爱自己一个人闷头瞎想，越想越糟，最后全是自己吓自己。怕什么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啊？”
他用肩膀顶了顶张佳乐，示意给“高个儿”点面子，别折腾了。
张佳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良久良久，接着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敞亮。
“老叶，”他说，认真地看着叶修的眼睛：“你快点好。等你好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隔着叶修的肩膀，看着照片里抱着奖杯的自己，无声地微笑起来。既然有一个梦想已经达成了，另一个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吧？毕竟，没有梦想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分别呢？
---------------------------------------------------------
下期预告：
“少天，你在这儿啊。”
问我下期是什么时候？呵呵。
评论(34)